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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漫记

发表于 2006-11-03 01:08

原本是四十年代一个叫埃德加.斯诺的美国人,跟随红军数年,著下《西行漫记》一书,今且为我所窃,题以为记。

你,终于出发了,手心里卷着那张火车票,目的地尘土飞扬。

等等,且让我先看看你的行裹,可有不该带却带了去的东西、以及该带上又被你丢下的什么。。。还好,你没有。这多少让我有些欢喜。其实,我之予你,不过是游离于你身外的另一半所在罢了。在你察觉我的同时,我就这样渐渐明晰,纤毫毕现的清楚,并随之默然地观望着你。反倒是你,并不因我的明晰而更能清楚的看到我。但是,我在等,因为明白生命实则是一种脱壳的过程,假若有一天你见即如我见,可能我们就是佛家所谓的真如。

你说,去赶火车么?不急,先喝了酒再说罢。你们难得聚首,你们嘻笑怒骂,你们在酒里浸了下去。他们醉了,你本应滴酒不沾的,然你却却不过性情。有种人醉过一次,这醉就会成为一道戒,杯里的蛇影,十年的草绳,全拴在其中,你就是这种人。我不怕你醉,然而你怕,你说你要赶火车,然后背包走了。后来你听她说,你当时的背影,让她想起四个字“独行无顾”时,你在洛阳的网吧里百味陈杂。

出行没有心情。无所谓欢喜,无所谓忧伤,大多数时候你更趋于纸样的平白,哪怕是一万尺的高空坠落,也会不动声色。我还记得你从茶馆出来的时候,抬首看天,秋天的梧桐树叶在阳光里枯脆干燥,车流在街头涌动,你知道自己要去远方了,却没有一丝游子的情怀,心平如水,跳上车就走。

到火车站时,那个冷冰冰而高大的水泥钟楼上的时钟指着三点二十的位置,你盯着它看了五秒,不肯相信,坚决地以为是钟坏了。你甚至听不到火车的长鸣声了,然后你一路飞跑,拿着那张薄薄的写着15:16开的纸片飞奔而去,你气喘吁吁地找到候车室,咨询台后穿制服的女人抛下一记惋惜的眼光,只说了三个字:早开了。你在一瞬间呆住。头脑空白。

然后就是转签,等下一辆火车,没有卧铺,也没有座位,什么也没有了。其实那女人惋惜的正是你紧持手中的卧铺票。你在火车站宽大的天台墙根下坐下,意识停滞,目光长久地停在眼前高楼灰蒙蒙的玻璃窗上,一切在你身边走动的人、事、物在一刻间全部抽离,抽离得遥远锐化而模糊,只剩下影象和轮廓,剪纸一样的严重失真。

呆坐,呆坐,像木偶一样呆坐。我唤不醒你,那些飘散了的意识重新被聚拢是因为你旁边的两个女孩在吵架,一个男孩呆坐在中间。听口音似是大连人,来杭州玩的,也没有赶上火车,两个女孩在呕气,互相指责对方的不是,都懊悔得直掉眼泪。买在手里拿着的油纸伞也摔了,男孩劝不住只叹气。最后女孩子们说僵了,竟各朝一头气冲冲走了。男孩子手足无措不知追向哪边才是。

你听着听着却悄悄地笑了。老实说,我并不欣喜,当一个女孩子遇到困境却已经不会再掉眼泪的时候,是不是已成长到足够坚韧的地步了?而这坚韧的背后实则是导致你更孤独的缘由之一。

阳光落下去,你在火车站天台上不言不动坐了四个小时,然后重新踏上下一趟火车。人流如潮水一样涌向车口,你尾随在人群最后,坚定地走,鱼一样的步子。

火车就要载着你去那个尘土飞扬的地方,你却没有想象。心情荒芜。夜晚的灯火在车窗外明明灭灭,你被铁匣子带着穿越荒野和平原,你在陡然间想起那句唱词:死生都寂寞――倒吸一口冷气。

你究竟要找寻什么?我在黑夜最浓的时候,看到了你的信念在你心中摇摇欲倒。虽然我知道,当阳光明亮起来的时候,它又会再度坚硬。可是那信念,我知道,或者你不知道,它只是你建在沙滩上的城堡罢了,短暂的坚固。

火车一直在走,你经常在恍惚里以为,火车会一直走到天荒地老。而天荒地老,你和我,又有谁能抗得住。

灯河沉落,天空出现灰白的亮光,你看着大地从灰雾中慢慢显现出来。开封开封到了。

阳光下的开封商业化的厉害,狭窄的马路没有树影,干燥如同沙漠。没有风,人在阳光下头昏目眩。你坐在公交车上漫无目的地看这个城市过眼一样的风景,如果不是那短短一段城墙,如果不是那几幢粉饰一新的高大古建筑,你会不会跳下车拉住人问:这就是古城开封吗?你在阳光里穿梭,寻找着想象里的遗迹,你在老城区的街上蹒跚地走,踩着脚下坑坑洼洼的石板,出入那些森然且布满灰尘的店铺。店铺大多是卖书墨纸砚、琴弦乐谱,照例有不动声色的中年人,有的还穿着长袍,站在很高旷的楼底下,站在很高的木柜台后,柜台上虽然装着玻璃,却还是覆尘如故,岁月行走的脚步清晰呈现,一切都显得那么空旷和深远,森冷的空气向你证明了它的寥落和岁月。

你拐到巷子里吃那些桌椅搭到街面上的小吃铺,女主人发黑的手指上沾着蔬菜屑,你看着她伶俐地使刀,切剁搅拌,你捧着大花碗装的凉米粉像别人一样吃的津津有味。你不到清明上河园去揽胜,你也不去禹王台怀古,你自以为是的下着判断,认为那些地方找不到古城开封的影子,如同被偷换过的汤药,只卖给不生病或只小病小痛的人。对于真痛的主,只好自己另请良医吧。我知道你是真痛,却说不出那痛竟是缘何而起的根由。

你在夜色里去找寻那条叫“小吃一条街”的地方,然而你最终却是在无数的大排挡之间徘徊迷失,你在人和车的洪流中流离失所。你去吃炒米粉,去吃凉糕,结果还是狼狈而逃。泛滥,泛滥,食物同人一样泛滥成灾。夜色下的开封如同任何一个水泥城市的夜景,在一瞬间会变成色彩斑烂的印象派图画,幻化出无限种可能,在某一刹间剥离真实。你想起自己中午在宋都御街上的高森殿堂里买了整幅清明上河图的明信片,然后在明亮的阳光中趴在那个小小的邮政窗口上,用圆珠笔写下熟悉的地址,把它们投向你那时所想到的远方,和那远方的亲爱的人。

你忽然觉得自己象一个离散的孩子,一直躲在空白的幕后无声地凝望,不动声色地看着亲爱的人远走,然后你自己再不知所以地朝背离的方向远走。那个瞬间,天幕压到地下,岁月被抽干,一切的人群,都在朝着各自背离的方向狠命地走。你想把自己脸上都涂抹满油彩和泪水,然而却还是只能空洞地想念着他及她们的一切。我看着你,苍白着脸,在夜色里的开封城中慢慢走过,看着你如此缓慢地洞穿我的深处,这也是你第一次触到你我这共同的脆弱。

你去上网,告诉陌生的人,一个过于庞大的空间是可以把一切消灭并统一的。比如,一个女人生命中某一时刻某个夜色里的开封。

没有人爱你这个流浪者,你的流浪,究竟又为的是什么?这世间只有一种孤寂,可以把人压扁,那就是清醒地明白自己的孤寂无人参与,只能看着它一点点烂掉,并且这一直是你自己的选择。或者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告诉你――生命是一种蜕壳的过程。所以你需要一个人走。

你已经习惯于把自己心底的痛紧攥在手心,然后在岁月里再一根根张开手指,让它们覆落尘埃且无痕。

你在开封,你给那些亲爱的人写明信片,也只是想证明你在开封,你的思念,直抵根本是你想证明自己的存在。因为思念还没有真到一山厚重的时候。

你去洛阳。坐很早的火车过去,路上和陌生的人说话,像个傻瓜一样的谈论着洛阳。你住很小的旅馆,在阴暗楼梯上上下下的时候汗毛直竖,你拼命吓自己,想象无数妖魔鬼怪,青面獠牙的扑将上来。

曾经看过这样一段话;安徒生说过,有这样一种女人,他们孤独地隐忍着焚烧他们自身的热情,因为她们太过真实。这种女人的命运往往是与众不同的,或者极其悲惨,或者无限幸福。

极其,无限。够可怕的字眼,绝决到底。你一直举着手大声嚷嚷说,我要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然而我比你更深地懂得,你需要的不过是最简单而平凡的生命。人往往不会一条路就走到头,所以会有从繁复到简单,再从简单到繁复的过程来晃花自己的眼睛。

去白马寺看是怎么样的一座中国第一古刹,山墙自然粉刷一新,岁月磨砺,物事人非的沧桑总被几道油漆遮掩,或者就是砖石瓦木的重建,千年如故的除了那些石基之外就是殿堂里沉寂的空气和殿外苍苍的柏树了吧?游人如织呵,到处都是脚印,佛的脚下跪满了虔诚的膝盖头颅,几重几进的大殿高堂牌坊一列往后排开,佛祖照旧眉目圆润的端坐莲台之上收受香火,和尚们甩起衣袍下摆蹬坐在大师椅上撕着门票,或是坐在佛堂一隅无所事事无所顾忌地相互打趣。

在大雄宝殿里,高高的屋檐上被油彩涂抹出红蓝绿黄,五彩缤纷,佛祖身上披了无数重黄幔,和尚百无聊赖地敲打桌上的小铜钵,清脆的声音暗和着人们的跪下膜拜的节奏,人们从包里抽出钞票在佛祖面前晃了一晃,插入功德箱中。你坐在偏僻的墙根暗影下,看着阳光从门外挤了进来,看着阳光下那个女子把手里三张钞票依次投在箱里,她的儿子拽着她的衣摆在哭,异常伤心,一边哭一边嚷着:你对他比对我好,你把钱都给他了。。。作母亲的搂过儿子,给他擦着眼泪说,那钱是应该给佛祖的,给了佛祖他会保佑咱们平平安安的。儿子不依,让你给我买玩具你说没钱!你却把钱给他了,你去找他呀,你去找他呀。。。儿子推着母亲,母亲见你盯着他们看,回了你一个无奈的笑,又折转头哄儿子了。你有恍惚的错觉,刚刚过去的那个片断里,你的记忆开始停滞,你想起的只是一棵树,一只在树间啁啾的鸟,一阵从树梢间过去的风,一间外表光鲜内里却布满蛛网和灰白鸟粪的屋子,以及屋中残破的石碑,仰起头可以看见屋檐上飞来飞去的鸽子,它们的扇动的翅膀,扑扑扑,扑扑扑。。。

历史是什么?用来瞻仰的遗物?神灵是什么?殿堂上森森的泥像?还是屋外青青的松柏?神灵和生灵,谁予谁存?你在大殿的后墙坐下,这儿没有人会来,你可以听到屋角上风铃在风中晃动,发出悦耳的声音,你也可以看到高高的栎树,阳光闪烁在树叶之上,风一吹过那些树叶就哗啦哗啦地响,如无数条鲜活蹦跳的鱼,拍打着,雀跃着。你久久地独坐,听不见人语,万丈红尘就在你身后的大殿里,用香火缭绕的方式纠缠,而你此刻竟是背着红尘而坐,背着那殿间的暗影和沉寂,森冷的空气,枯灰色的墙亘,你仰起头可以看见有小小的鸟在天空和树枝之间飞来飞去,飞来飞去。

你忘掉了一切曾经滥熟于心的字符和号码,沉默无弗远及。

你在洛阳的街市之间横走,只因为喜欢路两边有高大的树木,也许是梧桐,但你叫不出名字,只知道它们有高直的杆和开阔浓密的树冠。车流在这些树下驶过时,如一只只被绣上光斑的甲虫,让树的影刷去了金属的锐利,迷幻而悠远,像沙漠里的绿洲,你在尘土飞扬的这一头行走跋涉千里,却在突然间瞥见的绿洲。

你缄默着。只偶而在等车的站台上,用力地仰首看头顶上的天空。空旷的寂寞。每天六点钟起床赶去下一个目的地,夜里十二点归宿,不停地走,一个又一个城市。走,成了你心中最巨大的行囊,所有的情绪都被包在行囊之内。有时你甚至觉得自己是那么弱小,而行囊是那么沉重,沉重到无法卸下。

你在清晨站满人的汽车站里甩掉一个明显在骗你的拉客女人,找了一辆最破的中巴车钻了进去,你去崇山,因为资料上查到,你将要去的中岳庙是河南省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古建筑群,你想去看看历代君王朝拜封禅的地方究竟有着怎样的宏伟和庄严。

一路上铺天盖地都是少林武术的院校,无数身穿蓝衣校服的男孩在黄土操场上翻腾滚打,你呆呆地看着那些在烈日下的孩子,站在金光闪闪整齐漂亮的一幢幢建筑楼前,第一次发现少林武术原来可以这样声势浩大的传播。

车到崇山的少林道口时,全车人都下光了,所有人都是冲少室山上的少林寺去的,你又孤单单一个人去中岳庙了。车出少室山时,你折过头来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便是崇山么?那么高阔宏伟的山体,像拔地而起的庞大雪峰,银和灰拼合在一起,在苍灰的天穹下矗立如神,直接天宇,如见宏宇,几分钟的乍见,你的心神留在震憾里,回不过魂来。

中岳庙在登封城东4公里处,没有你想象中的荒凉和云深不知处,有修得整齐的门前广场和玉柱栏杆,你穿过长长的工艺品小摊,才走到焕然一新的“名山第一坊”之前,发现这座庙宇其实和白马寺很像。一样清代建筑的山门,格局是两层高的城楼,红漆刚刷过,余痕还留在石墙之上。爬上城楼,柱子刷过褚红的漆,挂着灯笼,只有脚下的石板剥落层起,荒草丛生,石缝间的陈土里,有风呜咽着穿过。

配天作镇。一道门坊上的题字。忘了是哪个皇帝对崇山的推崇,以惯用的册封方式。四周还有石龟托起的状元碑,在荒草间一层层被风化,剥落,字迹模糊,功德模糊。两边有青青松柏无数株,灰色的鸟在树间轻快地来去。人很少,四周静寂,只有生机在树梢间掠过。

唯一与白马寺不同的是:这是一座道观,黑衣白袜束发为髻作道士打扮的男人们面色焦黄,有须发皆白者在殿堂里昏昏欲睡。你的眼睛在墨镜之下肆无忌惮地盯着他们,你试图穿过香火和道袍直见他们的欲望,你在规模最大的峻极殿中坐了很久,看着你对面的两个道士一个敲钵,一个摇签简,他们闲谈。你再看着一批批的香客跪下、磕头、捐献香火,再走到抽签的地方,看见桌上玻璃下压着的纸条:十元钱抽签一次。便纷纷坐下抽签,道士转身撕下一张印刷好的红纸签解递过,人皆满足而去,人信不过自己,所以会想让神灵透露命运,不为什么,纯为好奇,或者有所寄托。

人来,一殿喧哗,人去,一殿寂静。只有阳光灰尘同你我一起默守,摇签道士在跟敲钵道士言:今天只抽了一百六十块,下午人来多了,最好能抽够三百块钱。敲钵道士从何处找来一枝香蕉,慢吞吞吃了下去。缓慢的时光把你的影刻成雕塑。

你在香火涌进殿里时离去,跨高高的门槛时,身后一片喧哗,搅和着些或是希望或是虔诚或是什么的东西。

往后走,有面色红润的女道士飘飘而过,你看着那袅娜的背影,一时之间找不到思绪。两边厢廊中有七十二司的彩像,长长的甬道,无数蒲团,掌山鬼神怪水土寿禄,只不掌嗔痴爱怨,阳光从敞开的窗中投进来,在森冷长殿间浸得昏凉,高坐的神祗,一言不发。只有座下的老道,昏然欲睡,灰白的胡子在香火中抖颤。

庭院的最后,照例荒凉,杂草在山墙头上丛生,风过萧然。你回坐在石阶上,看见另一边墙坦之内,有年轻的小道士在浇盆里花草,黄色墙头,干涸的尘土中几株仙人掌蓬勃翠绿,生机盎然。

你刚从直达太室峰的山道上退了回来。阳光如此热烈,你跟在人群之后,在荒山乱石之间穿梭,你的周围都是黄白色的巨石,散落四野,随处可见,找不到出处。你的左侧还有粗石叠成的溪,有隐约的水流时见时隐,你在修得整齐的道上一程又一程的走,不管时间,不问目的。你只是喜欢眼前的这座山,山下有碑铭:太室山,计三十六峰,峰峰有典,景色壮丽。你眼前的这座山像中国画里最气势磅礴的山韵,你总觉得它是不真实的,世间不可能有的,只有画里能得一见的夺人心魄、影绰如仙宏伟如殿的山体,你几次伸出手,想要抚一抚它的脉络,想贴一贴它的润泽,想试一试它的形体,你无数次站立,回首,凝望它怔愣无语。你站在浅浅的峡谷之上,面对着它张开双臂,你仰起头喊――我是鸟……

你终于没有勇气走进它,你在夕阳的余辉里狼狈地退回。你喃喃地念:梦里几回相见――

你去崇阳书院,只冲了朱熹的名字,你拾着半高的石级而上,你看到了那座大唐的碑。你听到导游在讲这是国内现存最大的唐代石碑,已历一千余年,完好如故。你待人尽散去后爬上了石基,你抚着那被磨滑了的石面,用手指顺着碑上徐浩的八分隶书字迹一笔一划地抚摩,想象当年写这一手漂亮隶书的人会是什么样子,这样浩大的工程会是何等的壮观。

你在碑下久久地独坐,分不清此时何时。

你在寂寂的庭院里看到那两株千年的柏树,那两株被皇帝封为将军柏的老树,有庞大的腰围和体积,枝枝苍桑,岁月全在身上。有小女孩儿兴冲冲地跑到树的凹隙里站着拍照,很鲜活的样子,却遭到管理员的厉声责骂,哭着出来了。

你在一室悄然的讲堂里看到造型古拙的桌台,有胖胖的中年男人一只手拄在桌面,轻易就把那形状优美的琴台压成扭曲状,你听见他自嘲似的说,人太胖,力气大了些。

你在这儿已经找不到朱煮了,只有池里的金鱼仍然朝着人们扔下食物的方向群奔而去。森冷的厢房里嵌着石碑,挂着拓贴,你慢吞吞的脚步游移在其中,激不起丝毫灰尘,你看见年轻的男孩拿着笔记本时看时停下写些什么。他问你是学生么?你摇头微笑。他告诉你那边的石头是上亿年的木头化石,你摸着冰凉的石头,看见木头的纹理在指下变得光滑而坚硬,说不出一句话。在过于漫长的时间面前,你的感慨算得了什么?

这是一次沉重的孤旅,你选择一个人的方式,让语言失去效应。再回洛阳,终于背不动负重的行囊,你去吃炸酱面,加半碗辣椒,半碗蜡,狠狠咽下去,使自己在燥动中归于平和。

我知道,你一直需要专注,专注于某一件具体的事,全身心的投入,一次次生命的放逐,逼到绝路,无处可退。你在QQ里欢畅地笑,在文字里飞扬跋扈地写,你知道只要你消失在人群里,没有人能够再找到踪迹。

你去龙门石窟,坐公交车时多过了一站,下车的地方有人告诉你说这是白园。你看见一条叫伊水的河从两座山间流过,你站的这边叫香山,对面就是龙门山。你买了票去白园,才知道这是白居易居住过的地方,那个号称乐天居士却是唐诗篇里最忧国忧民讽世喻世的才子诗人。园子很有重的江南园林味道,一进门是道小小的天然峡谷,石上刻着“青谷”,千杆翠竹,一方荷池,嶙峋怪石堆垒,幽润凉爽。你在山顶上看到他的衣冠冢,很大的墓围,长满荒草和松柏,石碑上写着“唐少傅白之墓,第五十二代孙立”,香火不多,山园岑寂。在诗书长廊上看到他的池上序,为自己这个园子作的诗序,看过之后,觉得这是个很乐天且可爱的老头,自己喜欢香山寺,跑来旁边僻了园子住着,说是园里有池有石,有竹有鹤,有书有琴,有亭有酒就够了,独老于此也不亦乐乎,像窃窃偷乐的孩子,又是骨子里的中国文人行径,纵是隐者生涯也不忘琴棋书画。想起苏轼,桑田布衣,少了白的诸多雅兴,可那些豪放旷达、傲啸山林,一样让人喜欢。

龙门石窟,龙门石窟,你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泱然气势去想象它。太久负盛名,反而无从揣摩。从高高的门洞里进去时,你看到无数游蚁一样的人群在山脚下蜿蜓。

开辟成黄石岩壁的山上,无数洞窟,佛的庄严快要剥落殆尽。大的,小的,石雕的耳鼻眉目、衣裳袈裟,你挤在人群的空隙中看见它们静静地端坐如故,漠漠对人群视如不见。你自然不管什么北魏风格,唐代衣饰,你只知那慈眉善目的菩萨通常是在庙里受人香火的,可这儿没有香火,它们一群群以如此庞大的群体和如此久远的时间端坐山之一隅,可曾寂寞,可曾愠怒?那残破的手掌,那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世间唯我独尊的气概可曾随风雨逝去?

大概没有,否则它们的身后不会如此空旷清冷。

精彩的“唐代二十品”并没见到,因为“古阳洞”被铁栅栏保护得离你无比遥远,除了黑黝黝的洞穴之外,你从轮廓里分辨不出艺术的因子。你只是听到悄然的风从洞窟中进去又出来的脚步,并回旋出森冷的气息,多么岑寂,一千年的岁月,佛的肩头都要落满灰尘。

你在奉先寺中看到那曾在画册上见过无数次的大佛,丰颐秀目,圆润饱满的额头,你盯着他冥思苦想,不知道唐代的皇族贵胄用了多少物力财力才使得佛祖危然端坐于此?

对面山间也有无数洞窟,于树木之间开凿,黑森森的口,奇形怪状的可怖,只不知两山之佛千年相对而坐,心中何感?

万佛洞中看见佛祖菩萨皆坐,宝相庄严,你在暮色里徘徊,竟见佛祖肩头一只白色的小小鸟,剔翅张羽,自得其是,盼顾间灵秀无比。你心里突然生起无名的感动,看着那只美丽的鸟、灵动的鸟在灰色森冷的石壁之间如同美玉,发出温润而暖和的光芒。你久久地看,竟又在佛祖的头顶看见一只灰色的鸟,因它一动不动,几乎与佛一体,你在许久之后才发觉它的存在。你瞪大了眼睛仔细找,惊讶的发现,一只,两只,三只,四只,鸟无处不在。

鸟无处不在,无处不在。我就是那爱鸟成癖的女子。

香山和龙门山之间有一条河叫伊水,悠悠荡荡,仍还澄明,站在龙门石窟的洞口看水流的时候,有风扑面而来,天空广阔,你知道自己的眼睛仍如蓝天碧海般澄清,这就够了。

夜里发现洛阳城里的灯火异常明亮,海里的灯影,浮沉明灭。你心里有通透的明晰感觉,在摇晃的公交车上缄默,路上没有花开,没有花谢。

你还记得那座高深庙宇之后的墙亘么?还有那些在荒草石基之间飞翔的鸟,穿牛仔裤的小小男孩蹒跚着脚步在追翩翩的鸽子,它们的眼睛,黑漆一样的明亮,水一样的光华,稚拙的天真,鸟和孩子一样,天上地下的相通。

知道会一直寻找,走,走,走。没有终点,我的鸟,你陪我一起飞。

想起有人说,因为年轻,所以宁可飞扬跋扈的活着。

一直用力的仰首看天,在登封县那个小小的车站候车时,独自一人在空旷无人的车场上坐着,暮色四垂,然后听见天空中有大雁飞过的声音。很清亮的鸣音,悠远的划过,我抬首的时候,看见它笔直而优美的滑过。

(天空的影子)

(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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