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有其他建筑物的生命周期相反,墙瞬间就能横亘于试图穿越它的事物之间,拆除则将耗费凡人无法承受的时光。
人将边界竖立起来,之后就不再负责。
在以色列,但凡高出地平线处都是观察边界的哨口,极目四眺,边界从脚下延伸到天边,有形的,无形的,以色列人和阿拉伯人的,男人和女人的……
一
“看哪,山上住着阿拉伯人,山下是犹太人。”
这里是地中海边的特拉维夫,犹太人花了一个世纪从盐碱地上建成的“春天”。市区从土黄色的丘陵间铺展到海边。阿拉伯人住在山上,那里的田地能种出东西;海边的泥滩地长不出东西,没人要这里的地。奥斯曼政府和英国政府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这笔交易,锡安复国运动最早的一批犹太人交出了钱,得到了地,在有限的小空间里完成2000年以来的大梦想。
那些人们把一辈子的时间花在囤垦和灌概上,决心让旷野交出森林,哪怕为此过着不可思议的痛苦生活。锡安复国建设者们住的小房子还在,窗户和门都没有了,只剩一个屋架,仍然占据着特拉维夫的市中心――以色列政府要把复国进程的每个步骤都变成丰碑。当年用来贮水的水塔们也还在,眼下先进的输水管道让它们退了休,它们存在的惟一目的就是为了说明,建设者们的住处都没它们象样。
崭新的特拉维夫只能向着大海迈进。沿海岸线一带是是特拉维夫新城区,政府重地、使领馆、大银行都在海边。乘车沿市内两条主干道绕市区一周,去时是旧城,回来是新区。
以色列年轻人更喜欢住在特拉维夫,与海洋概念相关的自由、开放、新潮都在特拉维夫得到了表现。老城区苏丹达腊艺术村内出没着放学回家的孩子和快乐开朗的年轻人,这里有以色列国家舞蹈中心,全世界最出色的舞蹈家从贴满彩色磁砖拼图的小店外墙走过。阳光灿烂的舞蹈中心广场上,18岁的小伙子们扛着枪在昔日同班女生、今日教官的带领下学习新兵手册。他们中不包括即使是在以色列出生和生长的阿拉伯少年,他们的身份是一个交集,为了“避免双重效忠”,他们没有被要求在年满18岁时为自己的祖国服兵役。
除以之外,特拉维夫看起来是一个如此轻松的城市,要是没有拉宾广场的话。
拉宾的墓就在广场一隅,9年前他就在这里倒下。广场上集会的几万人见证了这位中东和平推进者被他同族的小伙子枪杀在台阶上。
“不,我根本不后悔干了这件事,重新再来一遍,我还会杀他”。9年牢狱未能改变一个犹太极端派的信念――“绝不能出卖犹太人的土地!”犹太人复国的梦想未曾在2000年的流散中湮灭,岁月很难动摇这样的决心。
“他们和我们实在太接近了,《圣经》上写着,我们犹太人是以撒的后代,而阿拉伯人是以撒同父异母兄弟以实玛利的后代。你们看,我们的长相也是很接近的。所以,和平是惟一的出路”。上了年纪的犹太官员本杰明说道,出身于正统派犹太家庭的他多年来惯看争斗,循环的流血和报复让他慢慢理解了老拉宾的苦心,使他渐渐摒弃斗争思维。
但这并不意味着边界的消除,犹太教奉行的《旧约》中记载着:以实玛利是他的父亲与外邦女子所生,而在古希伯莱语里, “外邦女子”是个贬义词。
一千多年来,被白人用“犹太-非犹太”选择项隔开的犹太人,又对阿拉伯人设立了“迦南地-外邦”的界限。
二
“特拉维夫有海洋,耶路撒冷有城墙”,以色列人说道。
耶路撒冷本身就是一座大城墙,城墙的两边生活着犹太人和巴勒斯坦人。在锡安山和大卫之城围成的耶路撒冷,两条白色的居住带绵密地、平行地分布于丘陵间,还是那样――山上是阿拉伯人,山下是犹太人。
耶路撒冷踩着3000年前第一圣殿的残余地基继续沉静而愉快地活着,古城里,宗教人士们比邻而居,犹太极端人士和阿拉伯极端人士的家安在同一条小街上,犹太人家门口画着蓝色的六角形大卫之星,阿拉伯人在院墙外画上绿色的橄榄树和巴勒斯坦国旗。他们原本是互相走动的友邻,现在,大门紧闭,巷子里没有一个人。
一座坟墓怵目惊心地立在街角人家的门侧,4年了。按以色列人的说法,2000年,“阿拉伯人起义”之后,居住在古城里的犹太人和阿拉伯人的关系突然剑拨弩张。住在巷口的阿拉伯人与住在巷子里的犹太人断了交,阿拉伯人向犹太人发出最后警告:出门走别的道,不许再从他家门前经过。犹太人不理,继续从阿拉伯人门前走,不堪忍耐的阿拉伯人某天终于枪杀了他。政府毫不含糊地在枪杀地点立了墓,有在这片街区立此存念永志不忘的意思。
全世界恐怕只有耶路撒冷的街道上会安装探头,但凡进过古城的游人也都会在以色列国土安全部门的屏幕上现身。古城的小巷间常有拱门,拱门下面的铁栏杆门敞开着,那是犹太聚居区和阿拉伯聚居区的通道,每到夜间、犹太人安息日以及有突发事件时,这些门将即刻锁闭。
但在通往圣殿山的盖着穹顶的狭长街道上,已经看不出痕迹来了。阿拉伯人和犹太人的店铺连在一起,做着小买卖安居乐业。店门口坐着的戴红白格子头巾的老汉长得很像阿拉法特。早先他是约旦巴勒斯坦人,1948年以色列建国后他顺理成章地成了以色列人;但他的儿子却拿不到以色列的永久居住证了,这些年的冲突和爆炸,让以色列当局决定不再向年轻一代巴勒斯坦人颁发居住证。
圣殿山中心的金顶清真寺是穆斯林的圣地,按照某种对《古兰经》的解说,以色列人违背了与上帝所立的约,因此他们不能得到上帝应许给他们的以色列-巴勒斯坦地,阿拉伯人在犹太第一圣殿及第二圣殿的遗址上建起自己的清真寺,这是符合《古兰经》教义的。在拱顶街道的尽头,金顶清真寺屹立在门的另一边,裹着黑头巾的阿拉伯妇女三三二二地进入。
“凡会背诵《古兰经》的皆可入内,哪怕只能背一小节,但必须是阿拉伯语,《古兰经》只以阿拉伯语为语音形式。”
不需要出示证件,任何的解释、采访请求更是徒劳,阿拉伯语是一道谁也别想蒙混过关的门坎――语言决定存在的经典释义。10小时的飞行、远道而来的奔波,在这一门坎前飘落在地,我们最终未能登上被认为是审判日来临时的世界中心。
三
2000年前被毁的犹太第二圣殿残存西墙是犹太人的圣地,他们在此祈祷,在此痛苦,在此希冀。除了游客,这里都是犹太教信徒。在一个没有种族之墙的地方,性别之墙就有了市场。哭墙被以黄金比例一分为二,大部分归男人,小部分归女人。犹太拉比、爸爸、爷爷、叔叔、舅舅、哥哥们在墙的那边举着金色的圣经旧约卷轴为男孩儿举行成人礼,妈妈、奶奶、姑姑、阿姨、姐姐们只能搬来椅子爬上墙头观望墙那边的女人禁区中开展的隆重仪式,并向路人分发她们提前一星期就开始忙活自制成的点心和糖果。
和善的拉比请我帮忙一起撑开与神立约的幕帘,男孩子们将在这个幕帘下跟随拉比走向男人区域。拉比很热情地欢迎我参观男孩们的成人仪式,我以为女记者不算是女人,跟着他们一路往里走,却在入口处被挡了道――女记者一样也得站在分隔墙的那一边踩着椅子趴在墙头上看。为了感谢拉比请我观礼的好意,我向他伸出手告别,他却收回了手――在以色列,男人们,不论是犹太人还是巴勒斯人,都不习惯和女人握手。据说因为经期的女人不洁,不可触碰,为以防万一,干脆不要触碰妻子以外的女人。
四
旷野里的高山之巅,隔离墙蜿蜒而过。铁丝网、高达二三个人身高的电子水泥墙在约旦河西岸漫长的“绿线”(巴以土地分界线)之外延伸,它阻断了巴勒斯坦农民去墙的另一边采摘成熟的橄榄,消耗了犹太人的国库,却没能阻止“人弹”继续在人群中爆炸。
阿拉法特生前曾怒斥以色列人建隔离墙,说这是“新的柏林墙”。柏林墙在40多年后被推倒了,而隔离墙究竟要花多久才能被拆除,没有人能预料到,只知道它还在不断地被砌起。
新的墙还会被建起来,即使以色列拆除了他们的隔离墙,不在这里就在那里,只要人心里的墙还在。柏林墙拆除之后,东方和西方间的边界成了一条虚空地带,世界仿佛抹了润滑油。于是又有人建议要在乌克兰与俄罗斯交界处修建一条“隔离墙”,将西方和东方的分界线东移几个国家,这样,至少这个世界的某一部分又可以按人的意志转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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