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现,短短三天的独龙江之行写起来像个无底洞,就像这把我们团团围住的高黎贡山,一眼望不到尽头。
原以为时间是风,一年中会拂去很多记忆;没想到时间是泉---徒步独龙途中遇到的那些泉,清澈见底,点点滴滴的细碎犹如水底的石子、细沙,了然于目,仿若昨天。
原谅我的赘述,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明天,我是否还有这样的心境去回想它们……
-------------------
“哎!这里!”白老师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
原来,他们就在门口旁的厨房兼饭厅里吃饭呢!
幽暗的灯光下,一张低矮的小桌旁围坐了好几个人。
白老师为我们一一介绍:干瘦的老头是老校长;旁边带娃的是他的女儿;年轻的女孩是新分配来的老师;另一个目光有点呆滞的干瘦老头……白老师不知道怎么介绍好,“他喝多了!”
听说我们已吃过饭,白老师抹抹嘴说,我也吃好了!
穿过黑漆漆的院子,白老师的宿舍在对面二层小楼的二楼。
一进门,就感觉白老师是个把日子用来“过”的人:房间很大,地上堆满了各色杂物和若干只麻袋。
“天呀!你的东西可真多!明天怎么运过去呀?”
“村里给找了六匹马。”白老师不好意思地说。
和白老师随便聊了会儿天,就从他房间出来,这么多东西,有的他忙了!更何况,半夜十二点就停电了,摸黑作战的难度实在太大了。
我们的临时住处在白老师旁边的图书室兼杂物室,书架上的书很杂,并不都是针对孩子的,想来应该是各地捐赠所得。
走出房间在走廊上张望,老校长的窗户里透出一闪一闪的亮光,莫非,还有电视看?!
敲门进去,还真有电视!虽然是老式的20寸,虽然因为没有信号只能当录像机用,但,聊胜于无。
新来的女老师也在,还有老校长不满一岁的小外孙。
上下打量一下老校长的房间,比白老师的要小的多,布置的极其简陋:一张床、两个摆放杂物的矮柜、一个放电视的长桌。
打个招呼,自己拖个小板凳坐下来,抓把摆在地上的糖果盒子里的瓜子,边嗑边瞟了一眼屏幕上播放的港产片。
天呀,这种老掉牙的片子也有人看!情节虚假,表情夸张不说,什么警、匪,什么卧底,每个人的好坏善恶都仿佛额头上贴了标签一般令人一目了然。
再看老校长和女孩,他们可看得起劲,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不放。我是不是太挑剔了?
无聊地逗着小娃,小家伙快乐地自己剥糖吃,小手、小脸上沾满了糖汁。
……
时间不早了,校长女儿来抱小娃睡觉,晚间剧场就此散场。
经过白老师的房间,房门大开,小伙子在全力奋战,地上清爽了一些,几个麻袋被塞得鼓鼓的。
回到房间仍毫无睡意,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被烂烂的书翻看,等待停电的那一刻……
12点,光仿佛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似的,没有月光,没有星光,没有灯光。
伸出手,手被黑暗吞噬了,什么也看不见。眼前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了,除了目光。
目光是伟大的,也是极有耐心的,它的耐心让它最终取得了胜利:把那些被悄然吞噬的细节一点点营救出来,拔丝抽茧,我又看到了书架上的书、搁置在角落的黑板和地上躺着的纸灯笼……
想起了新来的女教师,想起她看录像时专注的神情。也就一天的时间,她已经和老校长一家很熟络了。
女孩子往往比男孩子更有韧性,她也许不会像白老师那样因为孤独而偷偷流泪。不过,这只是个也许,因为折磨人的长达半年的封山期还没到,想想十一月后的日子,大雪皑皑,隔绝了这个深山乡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龙元乡的人是如何度过这半年的光阴的呢?
隔壁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白老师仍在挑灯夜战……
从怒江到澜沧-飞越碧罗(3),,
从怒江到澜沧-飞越碧罗(完),,
2011年3月滇西之怒江腾冲大理鸡足山游记,山,游记,滇西,
2010年7月23日至8月1日云南暑期之旅,之旅,云,云南,日,暑期,
和顺腾冲两日行,两日,和顺,日,行,
中印缅的史迪威公路,中,中印,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