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薄雾轻舞。舞在田间,舞在枝头,舞在半山腰。
吃过饭后,一支小小的马队整装待发,再一次感叹白老师的生活态度:六匹马装上了几乎所有家当,小伙子舍不得扔东西,独龙江是他新生活的开始。
让我吃惊的是,昨晚那个喝多了的干巴老头儿也在。
“他也去独龙江吗?”我不解地问。
“哦!他非要送我过去!”白老师说。
“他呀,孤身一个人,平时喜欢喝口小酒,没事了就来学校听我们上课。”
说话的功夫,老头儿已经把一只竹笼背上肩,里面装着白老师养的十几只鸡。
“来,抽根烟!”老公说着递过去一根,我们所能表达的敬意,也仅有这根烟而已。
老人伸出双手合捧,香烟正好落在掌心,接着二掌一合,顺势作个小揖,然后,把香烟别在耳后。
天啊!只不过一根烟而已,怎么搞的像接圣旨一般隆重?
这样的动作一路重复了若干次,无论是接烟,接糖,还是接巧克力,老人始终以双手相迎,伴之以感激不尽的表情。
“说起来村里还是挺重视教育的了?”路上我问。
“嗯,别看学校条件不好,却是村里唯一一块平地。逢年过节的,村里总会有人割些好肉送过来。”
不用白老师说,我们也能感觉到。
回头看看背着鸡笼的老人家,已经汗水淋淋了,十几只鸡份量不轻。
虽然没上过学,他却喜欢坐在院子里听孩子们念书;虽然不会讲汉语,却能在挑起大拇指的同时清楚地说出老师两个字;虽然白老师要离他们而去了,却心甘情愿地帮白老师搬家……
回去的路因为众人陪伴而显得短了很多。
再次看到宾馆那粉红色的墙面时,竟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和白老师分手,他去新学校报到落户,我们回宾馆休息,约好晚上请他一起吃个饭。
而马队和老人家,还要赶回龙元。
说实话,独龙江的那顿晚饭吃得索然无味,因为除了白老师,学校的两位“领导”也跟来凑热闹。
有他们在场,这顿饭吃的“官方”了很多,大家说着无关紧要无关痛痒无足轻重的话题,劝着该喝不该喝的酒。
独龙江和龙元区别何在?饭后回宾馆时我想。
仅仅是通公路和不通公路吗?也许还有今晚酒桌上的酒杯和龙元乡老校长屋子里那把瓜子间的差别吧!
抬头仰望夜空,繁星熠熠,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星星,在西藏时也没有。
别了独龙江!
今生如无意外我将不会再来。
从贡山到独龙再到龙元的五天行程,让我把地图上的一点一线变成了许许多多细碎的记忆:那条细线独龙是耳畔催我入眠的催眠曲和一路伴我行走的进行曲;而那一点龙元,则是纹面大妈羞涩的笑和脖子上戴的塑料项链、那幢二层小楼前挂的“龙元乡贫义学校”的木牌、老校长和新老师看录像时专注的眼神,还有白老师红白相间的T恤衫……
哦,对了,还有,它还是背鸡笼的老人一路洒下的汗水,我看到它们滴落在地上碎成无数份,被阳光照着,闪闪发光,犹如此刻天上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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