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1月,借着参加一个学术会议的机会,我在尼斯住了一个星期,这对于酷爱旅游的我实在是一举两得的事情。TU Darmstadt我非常尊敬的一位老教授Prof.Dorsch曾经半开玩笑对我们说,他当年之所以选择当教授,就是看重可以到世界各地开会兼旅游。我是最后一批听过Dorsch教授课的学生之一,他临退休的那个学期,几乎整个学期抱病给我们上完了“信息理论和编码原理“这门份量很重的课。我有一个朋友没有通过后面的考试,而他又急需这门课的学分,于是写email给Dorsch教授问是否可以提供给他一次口试的机会,按照德国大学的制度是有这种可能性的,而且Dorsch教授的和蔼可亲也是出了名的。几天后我的朋友得到回信:“我很能理解您的心情和处境。我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不提供给您一次额外口试的机会,但请相信我不是想故意为难您。上个星期我从医院拿到了我的检查结果,癌症晚期。我现在常回头看看走过的路,有时候我们总是太轻易原谅自己的错误,而错误也就轻易地被一再重复。这次考试并不难,而您没有取得满意的成绩,应该是自身学习态度或是方式出了问题。我想一个小小的教训可能更有助于您总结和记忆,长远地说,可能比我这次让您通过意义更大。希望您能理解,并祝您在今后的生活和学习中一切顺利!“我的朋友深深地被这封信打动。当我读到这封转发过来的信时,眼泪止不住涌出眼眶。一个教授在他剩下的生命可以用天计算的时候,还如此认真地回复一个学生的email,如此为学生考虑,这是怎样的一种人格魅力啊?!
请读者原谅我写了一大段,却都是于旅游无甚关联的事情。因为当我坐在风景如画的尼斯天使湾的海滩上时,不知为何想起了已经身在天堂的Dorsch教授,仿佛又看见他双手撑在讲台上努力将课讲完的伟岸身影。我一直想找一个机会留下一段文字纪念Dorsch教授,此时再不动笔,我于心何安?!
严格地说,尼斯带给渡假者的惊喜应该远大于旅游者。这里需要先界定一下渡假和旅游的区别,它们常常被一些人混淆使用。旅游一般是指以参观自然或人文景观为主要目的的旅行,旅行者有较明确的旅行目的和计划,旅行过程中各种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常常被频繁使用。而渡假主要以休闲为目的,一般选定一个风景秀丽,气候宜人的区域,如海滩,山村等,在此期间并不作长途的跋涉,尤其适合长期从事紧张工作的人获得身体和精神的放松。今天的尼斯在历史和文化方面其实并没有太多值得称道的地方,虽然它建城很早(公元前600年),但是真正繁荣却是18世纪以后的事情了。走在尼斯老城区,感觉和欧洲所有但凡有一点历史的城市并没有太大区别,虽有几个风格迥异的教堂,但在各自宗教派别中并不占据很重要的地位。若非绘画的忠实爱好者,也难以对马蒂斯和夏加尔博物馆产生多大的共鸣。作为旅游者,尼斯值得参观的地方一天暴走足亦。
但是尼斯有举世无双的海湾,地中海永不疲倦的阳光使得秋冬季节的尼斯气候依然十分宜人,从中世纪开始它就是欧洲贵族们竞相前往过冬的地方。尼斯的各项配套服务性行业也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相当繁荣和健全。这里也不像巴黎,马赛那样有大量黑人和穆斯林移民,社会治安相对较好。尼斯的物价比起巴黎并不算高,和德国一般城市大致相当。所有这些有利因素都让尼斯牢牢抓住了世界各地渡假者的心。
尼斯的海鲜美食让人流连忘返。隆重推荐一家叫“Le Cafe de Turin“ 的餐厅,它座落在Garibaldi广场一角,很好找。此店咋一看并不显眼,但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供应的海鲜非常新鲜,价格也很公道。我前后在那里吃了三顿,从澳大利亚龙虾到加拿大龙虾,从大西洋肉蟹(Tourteau Atlantic)到海螺,生蚝,牡蛎,以及几样从未见过的海味尝了一个遍,可谓大快朵颐。不过这家店的海鲜讲求原味,多是稍加处理就生着端了上来,肠胃不好或是对腥味敏感的人只能无福消受了。
讲起“Le Cafe de Turin“还有一个关于小费的故事。在欧洲的餐厅就餐,礼节上在用餐后会给一定额小费,以示对服务的满意和对服务者的尊重。我读过一本旅游书说一般是正常价格的4%,其实并不准确。在欧洲经济普遍不景气的今天,除了一些保留着老式欧洲风范的有钱老人,一般就是零头凑整,或者再加上1欧元,。但是德国和法国支付小费的方法却大相径庭。德国人习惯在结帐时将正常价格加上小费报一个总数。而法国人习惯待侍者找回所有零钱后,将小费留在桌上,自己走人,而侍者会在清理餐桌的时候自行收起小费。在“Le Cafe de Turin“的第一顿正常价格应该是47.1欧元,交给侍者一张50欧元的纸币后,我习惯性地按德国方式喊了一声 „Forty-Eight(48)“。侍者略显惊讶地看了我一下,“深情“说了声“Merci!“就离开了,不再回来找钱。我于是估计是因为侍者英语太差了(这在法国的餐厅是一个普遍现象) ,将“Forty-Eight“ 听成了“Just for it(就是它了)“ ,而我也不好意思开口要回计划中的2欧元。
即使是精打细算的驴友也不必在尼斯光顾麦当劳之类的美式快餐店,花上同样的5到10欧元,完全可以在本地快餐店吃到不错的海鲜食品,比如火车站旁边一家叫“Miam“ 的越南连锁快餐店出售的粉丝虾肉黄瓜卷,蟹黄饺,各式馅心的春卷等十数种食品就很值得推荐。
没有感兴趣的Session的下午,我喜欢躺在海边的城堡山丘的绿地上俯瞰蓝宝石般美丽的天使湾,或是直接坐在海滩边,什么也不想,只是聆听海浪轻轻拍打着鹅卵石的海滩。远处,有白帆点点,间或掠过一架飞机。直到夕阳西下,海天交汇处被映成眩目的红紫色,令人心醉不已。
在尼斯,任时光这么静静地流淌,就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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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尼斯旅游指南
尼斯城在公元前600年由希腊人最早建立。尼斯这个名字来源于古希腊语" Νικαία ",是为了纪念希腊对邻邦力久利亚人(Ligurian)的一次战争的胜利(Nike是古希腊神话中的胜利女神)。在之后的漫长岁月里,它先后被古希腊和古罗马交替统治。1706年,尼斯才第一次成为法国的领土,1713年,尼斯又被割让给西西里王国,1860年,尼斯重新回到法国的版图。今天的尼斯,人口约35万,是法国第五大城市。
英国人漫步大道(Promenade des Anglais)
没有沿英国人大道走一遍的人,只能说没有去过尼斯。这条海滨大道沿途风光明媚,两旁种满各种花卉。英国人大道是1830年由尼斯的英国侨民募款修建的,现在这条大道长达5公里,艺术画廊、商店及豪华饭店分布于两侧。
俄国东正教大教堂(L’Eglise Russe)
建筑宏伟的俄国东正教大教堂于1912年落成,是由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所建,是俄国境外最大的东正教教堂。教堂采用了17世纪早期的建筑风格,由红砖、浅灰色大理石及色彩斑斓的陶砖铺砌而成,富丽堂皇。而6个洋葱型圆顶更是其建筑的一大特色。教堂收藏了大量珍品,包括各类雕像、木制品及壁画。
地址:17 Boulevard du Tzarevitch
交通:从火车站向右走,过桥后向左走大概10分钟就到。
马塞纳广场(La place Masséna)
汇聚尼斯精粹的马塞纳广场,其北面是一系列典雅的建筑物,映衬着砖红色的拱廊。从广场东面放眼远望,塔斯卡尼(Tuscany)醉人的山景尽收眼底。广场上的大型喷泉是吸引游客的热门聚集地,喷泉上的青铜装饰象征太阳系的各大行星。
马蒂斯博物馆(Musee Matisse)
博物馆位于西米埃园的橄榄树林内。这座17世纪时期的热那亚式别墅已经全面翻新,建筑物外表以逼真画作为装饰,馆内展出了著名野兽画派画家马蒂斯的私人珍藏。马蒂斯自1917年大约47岁的时候抵达尼斯的,他对尼斯透明细致的光线极为热爱,所以一待就是38年,直到1954年85岁高龄去世为止。馆内收藏了马蒂斯不同时期的作品,包括236幅画作、218幅版画及由他设计插图的全套书册,以及著名的『蓝色裸体4号』(Nu Bleu 4)及石榴静物画(Nature Morte aux Grenades)等画作,让参观者充份领略这位画坛大师的艺术精粹。在马蒂斯博物馆旁,除了有一个小型的罗马圆形竞技场及公共浴池的遗迹外,并有一大片的橄榄树园,有的橄榄树还有千年以上的树龄,阳光下绿树成阴,非常美丽。
开放时间: 4 月到 7 月:每天 10 点到 18 点; 10 月到 3 月:每天 10 点到 17 点
关闭时间: 每周的星期二,1 月 1 日, 5 月 1 日, 12 月 25 日。
网址:www.musee-matisse-nice.org
夏加尔美术馆(Musee Marc Chagall)
夏加尔,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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