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有这样一句话:不到新疆就不知中国之大,不到南疆便不算真正认识新疆,不到喀什噶尔就不知道南疆的奇异。喀什噶尔——这座神秘、保守、狂热的伊斯兰城市,就如同一个强大的磁场,把孤身在新疆旅行的我拉向她的心脏。
2005年10月,我和喀什噶尔有了某种联系,我不知道独自在这样一座充满维族情调的城市滞留三天是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但我知道我生命中炙热而内在的东西,在10月4日至10月7日这短短七十二个小时里,在这样的一座离上海有五千二百公里之遥的西域边陲城市里,铺展蔓延开来……我情不自禁的停下匆匆的脚步,感受体验这座祖国最西端的历史文化和丝绸之路名城。
喀什噶尔是喀什的全称,古突厥语的意思是“玉石般的地方”。维吾尔人不把喀什念成ka shi,而是念成ha shi,这是缘于古突厥语的发音。喀什噶尔是一座很有历史感的城市,早在公元前2世纪张骞通西域时,喀什噶尔就是著名的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疏勒国所在地。这里毗邻万山之祖帕米尔高原,这里曾是古丝绸之路南线的重镇,这里是班超、法显、唐玄奘、香香公主、马可波罗和斯文·赫定都曾走过的地方,这里还有着《一千零一夜》中童话般的场景。
喀什噶尔也是一座既很诗歌,又很散文化的城市。只有在落日孤烟、驼队马帮、行商坐贾荡然无存的时候,在墨客武夫、兵戎战火、腥风血雨烟消云散的时候,我似乎才能够透过那些云烟和脸孔看进去,去感悟喀什噶尔过去、现在和将来那青铜般的时光……
喀什噶尔又是伊斯兰风情极为浓重的城市,不到喀什噶尔就不知道伊斯兰教的博大精深,喀什噶尔是维吾尔人心中的麦加,在听到艾提尕尔大清真寺传来的吟诵《古兰经》的声音时,我似乎就融入了伊斯兰的世界。作为一座伊斯兰城市,喀什噶尔的象征无疑就是艾提尕尔大清真寺拱形屋顶上的那一弯清冷的新月,这弯新月时时提醒着我,这是一座充满清规戒律的城市,在这座城市中,我是少数民族,也是异教徒。
但喀什噶尔的这弯新月与众不同,喀什噶尔的月亮是清冷的,喀什噶尔的土地却是灼热的。一踏上她的土地,就会被不由自主的卷入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浪中,只听到震耳欲聋的唢呐扯破嗓门般的喊着,还有激动人心的手鼓、纳格拉一阵阵的敲打着,再加上都朵尔、热瓦浦悠扬的琴弦声,让人一听就浑身冒汗……这就是喀什噶尔,清冷的新月和炙热的土地交织在一起,既矛盾又统一。我对这座城市的领悟也似乎始终处在矛盾、紊乱、甚至是无序的状态中,所以我不敢说自己真正了解她,只能说喀什噶尔是我到过的最特别的一座城市,尤其是她的声音、她的建筑、她的巴扎和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们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一
喀什噶尔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着声音。我常常奇怪一座城市怎么能莫名其妙地弄出这么多的声响,好象数千年的喧闹、哀祈、祷语和歌声等所有似乎已经消失的或正喷薄而出的声音全部汇聚到了一起。在喀什噶尔的三天里,我常常被各种嘈杂的声音吸引、震撼,甚至惊醒,我常常又被这固有的历史的、文化的、宗教的、世俗的声音推动着簇拥着,或此或彼……
“安斯拉卜——哈依乌木比乃——纳吾来——”这一声声悠长的呼喊在城市上空响起的时候,喀什噶尔还在沉沉地睡着。十月喀什噶尔的早晨已是寒气逼人,这呼喊一波一波地冲开夜的迷障,盘桓在大街小巷,盘桓在沉睡的人们的枕边。我正住在离艾提尕尔大清真寺不远的小旅馆里,每天清晨都被这通过高音喇叭传来的一声声呼喊惊醒。
喀什人听到这声音,便在黑暗中起了身。影影绰绰中,细如蛛网的老城小巷里吐出许多人,汇集到亮着路灯的大街上,人们并不言语,像是依然在梦中一样,朝着那声召唤发出的地方游走。
千百年来的每一个早晨,喀什噶尔都是这样醒来的。她不是因为天亮而醒,不是因为鸟虫鸡鸣而醒,而是因为这样的一声声召唤。城中的男女老少,无论是维吾尔人、塔吉克人、俄罗斯人,还是柯尔克孜人、乌兹别克人和汉人们都在这呼唤中醒来。这呼唤已经在他们的心里沉淀下来,变成一种不需要等待,而且从来都不会失约的约定。
“安斯拉卜——哈依乌木比乃——纳吾来——”我每天也都随着喊声而起,来到欧尔达西克街,再拐弯到解放北路,汇入向那声音行进的人流。艾提尕尔大清真寺里和门前的广场上通常都会跪上千人,如果是古尔邦节或者是开斋节,那将会有数千人甚至上万人。那时地毯连着地毯,人挨着人,像士兵列队一样,一行行跪得整整齐齐。来晚了没有地方的人就直接跪在大马路上。大清真寺的高音喇叭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像唱歌一样好听的声音,那是受人尊敬的阿訇的声音,我无法听懂,但可以感觉到它诗歌一样的韵律。它不急不忙的节奏里有一种慈祥,一种让人安静的力量。喀什噶尔就在这一刻凝固了,停止了,全城只有一个中心,那就是艾提尕尔大清真寺。
大清真寺周围的小商贩们全部都会扔下生意,跪拜在街上,店铺的门敞开着,无人值守。穆斯林们做礼拜时必须脱鞋,跪下,跟随着阿訇的召唤膜拜,他们跪拜的面前,并没有佛教那种神像,麦加所在的正西方是他们朝拜的方向,真主在他们的心中。人们齐刷刷地跪下去,叩头,起身,跪下,叩头,听从着那个平缓慈祥的声音的召唤,整个上半身都匍匐在地。当额头和大地接触的时候,广场上一片静默,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这就是喀什噶尔每天清晨的声音,庄严的声音,伴随着清冷新月的声音。而喀什噶尔更多的时候充满的是那欢快的、炙热的歌舞的声音,喀什噶尔就是一座歌舞的城市,歌声和舞蹈永远是喀什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用轻盈飘洒的歌声舞影,用含蓄热烈的身体语言去表达情感,似乎是这里每个生命与生具来的本能。高兴的时候引吭高歌,忧伤时浅吟低唱,如痴如醉地随乐而起踏点而舞,或盘旋俯冲,或低徊婉转,或龙腾虎跃,或轻举莲步。歌惊沙海,舞弄春风。在喀什噶尔这个大舞台上可以尽情的唱,酣畅的舞。狂放深沉的萨满舞,轻快敏捷的夏地亚那舞,柔美舒展的赛乃姆舞,粗旷多变的刀郎舞……到处是歌的海,舞的洋啊!
胡子花白的老人们会舞得庄严专注,穿着齐膝皮靴的一双大脚重重地踏下,轻轻地抬起,举手投足之间,弯曲的身躯竟有一种生命的轻灵,皱纹纵横的脸上漾满了感人的生动;青年男女们则是飘忽的精灵,大幅度地旋转,随着节奏耸肩,打着响亮的榧子,眉目传情,吹出快乐的唿哨声。这是真正的音乐和舞蹈,四周没有袖手旁观的观众,每一个旁观的人都会被这巨大的欢乐吸进去、裹挟进去,变成欢乐的一分子。每一个乐者和舞者的内心也都仿佛有一种召唤,这召唤让人不能停止旋转。想一想,几百人上千人在一起歌唱,在一起舞蹈是一个怎样的震撼人心的场面?这是一个民族整体的激情与浪漫啊。这样的场面使我激动不已,我在强烈的震撼中看见了这个民族的骨与血,灵与肉。谁说这是一个产生不了激情的年代?
喀什噶尔的歌舞又是随意的,充满灵性的。漫步在老城的巷子里,不知从哪个方向就会飘来歌声。十月六日黄昏,我在恰萨巷附近闲逛,忽然,听到一个轻婉激越的女高音在树丛楼台中随处飘散,无边无际地肆意渗透,在老城的上空蔓延荡漾……人似乎成了歌声中的一部分,一点点的融化飞升。而这只是一个维族姑娘在阳台上很随意的抒情,这样的歌手,这样的抒情方式在老城比比皆是。我乘着歌声的翅膀体味喀什噶尔的品质,体味生于斯长于斯的民族的历史及其真正的底蕴。似乎只有这样的歌声才能像十月的阳光那样把我的灵魂一次次照亮,哪怕自己根本就听不懂,哪怕根本没有歌词,只有深情激越的咏叹……
二
喀什噶尔的建筑也是十分耐人寻味的。喀什噶尔独特的地理位置,作为中亚之都的历史沿革,使她的建筑也烙上了多元文化交流的印记。
作为欧亚大陆丝路贸易的集散地和中转站,作为中西文化的荟萃交融之地,在喀什噶尔能轻而易举的找到各种风格的建筑,在驴友中大名鼎鼎的色满宾馆就是典型的俄罗斯建筑风格,原英国驻喀什噶尔总领事馆,现在喀什噶尔最豪华的其尼瓦克宾馆是典型的英式建筑,当然喀什噶尔最多的还是维吾尔的建筑,那种古朴典雅的风格令人赏心悦目。例如艾提尕尔大清真寺,它那土黄色古朴的门楼,高高隆起的白色拱顶,纤巧精秀的塔尖冷月,错落有秩的橼部……无论哪一处的造型、线条和色彩都体现出维吾尔民族对建筑艺术的高度概括和提炼,那不是一种很高贵,难以亲近的感觉,而是一种很简约,很世俗,很热烈的风格。再如阿帕霍加麻扎(香妃墓)和玉素甫·哈斯·哈吉甫麻扎等陵园建筑物,它们疏密得当的布局,丰富的层次,流畅和谐、精雕细缕的墙面,图案迥异的木格棂窗,无不令人拍案叫绝。
喀什噶尔整个城市的建筑,特别是老城的建筑规划,似乎到处充满了谜一样的事物。一般城市的街巷都是呈井字型分布,规规矩矩地蜷缩着手脚,不敢越雷池半步。而喀什噶尔老城的街巷横七竖八,曲里拐弯,扑朔迷离,了无规律。老城中的恰萨巷是喀什噶尔最古老的街巷,高墙林立,巷道盘错纵横,走进去,一条条铺满红砖的窄小巷道就在眼前延伸着。在这古老的灰色街巷中可以看到维族最有特色的两层小楼建筑,二层都有着木头的阳台,下面是远久的木头栏杆,上面还垂有半椭圆的木框,木栏上绘有已经脱落的色彩,墙壁上装饰有石膏刻出的花纹,绿色植物的蔓颈缠绕着这些古朴的老屋。
我第一次踏进恰萨巷时,似乎才转两个弯就迷路了——到处布满了相似的脸孔,到处布满了相似的建筑,但又都跟先前的绝然不同。我其实是一个方向感很强的人,但在这样的环境中却只能前顾后盼,左冲右突,这是一个真正的迷宫。如同我在路上邂逅一个人,他的脸上可能布满了我熟悉的气息,然而我却不认识,每一条街巷都像是我的老朋友,都像在跟我打招呼说:“嗨,哥们……”而我却如坠入云雾里,茫然不知所往,想问路,但小巷里的维吾尔人几乎都听不懂我这个少数民族讲的汉语。于是,我只有认准太阳的方向,一个劲的走下去,随街巷拐弯,穿插,足足二十分钟后,突然眼前豁然开朗,终于从迷失中回到了开着绿色桑塔纳出租车的大街上,那感觉就犹如穿越了时间隧道从一百年前一下子又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建筑与人何其相似,受蚀的坍塌的残骸陷入历史深处,难觅踪迹,新鲜而富丽的凸现出来,在灼热的阳光和清冷的月光下形成一曲曲凝固的音乐,一如人的死亡与诞生。建筑被不断承袭与拓展,被不断赋予新的人类精神,在创建与毁灭中往返。
三
在喀什噶尔的三天里,我有事没事就到小巷里溜达。大约是汉人特别是旅游者很少有大胆深入老城的缘故,我在一条条小巷中显得特别扎眼,不时引起人们异样的目光。维族人警惕的观察着我,我也在不停的观察他们。在老城幽深的街巷中,生活着的几乎都是维吾尔人。老人穿着典型的维族服装,戴着几乎是一样的维族小帽,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用我完全听不懂的话在小声嘀咕;中年人大都长得膀大腰圆,十分壮硕,也常常围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小孩子们长得最好看,高鼻深眼、皮肤白皙,个个都很可爱。很想和他们聊一聊,无奈双方都听不懂,只好作罢。
当我把有意无意之中接触到的喀什人在脑海里过滤的时候,我发现,在形形色色,不同民族,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人之中,令我百看不厌的是维吾尔的老人们。他们脸上的表情平和而从容,仿佛是沧桑之后的大彻大悟;他们的额间阔满,皱纹格外生动,仿佛浓缩了一生也读不完走不尽的人生轨迹;他们的眼神里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凝重睿智而深沉的力度;他们的胡须雪白,长及颈颌而微微上翘,透出果断、刚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他们的表情里有一种可以作为生活刻度的东西;他们年逾古稀但他们微偻的骨子里反倒透出一种隐隐的硬度;他们对所做的事情有一种旁若无人的专注;他们很容易使人越过不同民族之间的心里距离,和他们一起在心灵深处凝视和思索这个世界……
生活在喀什噶尔这片土地上,最神秘的莫过于那些传统的维吾尔蒙面妇女。当我在老城第一眼见到蒙着深棕色面纱的维族女子向我走来时,我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古兰经》中有“要避开男人们邪恶眼睛”的教诲,不带面纱她们是不能出门的。我不由自主出神的注视着那些神秘的面纱,想象面纱之后有着怎样美丽绝伦的脸庞,有着怎样平静或是委屈的灵魂。
当然,出了老城的街巷,更多的MM不戴头巾,飘然街市,长发如瀑,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维吾尔姑娘真的是天生丽质,也都是天性爱美。维族姑娘们大多穿着传统的艾德莱斯丝绸衣裙,一般会以大红、翠绿、杏黄、青莲等为主色调。这种南疆维族特产的丝绸上面都是丰富变幻的色条和对比强烈的几何图案,那些若引若连的纹路,那些热烈的颜色仿佛都在跳动。看起来五彩缤纷,光耀夺目。伊斯兰教据说是禁止描绘带有灵魂的动物,所以在衣裙上是看不到画像和雕塑的图案。也许正因如此天生爱美的维族姑娘才选择了漂亮多变的丝绸来手工缝制漂亮的衣裙。但感觉在喀什噶尔城里很少见到传说中按照年龄扎上许多小辫子的女孩子。
维吾尔姑娘的眉毛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她们据说大多采用手工特制的“奥斯曼”来描眉,那是一种植物根茎,经过榨压成汁,再用自制的小木棍缠上棉花、蘸其汁液把眉毛描画的又黑又长。用这种传统的方法描眉不仅可使眉毛浓黑,还能起到保护与刺激眉毛生长的效果,所以维族姑娘的眉毛绝对是可以称冠的。维族姑娘一般都还长着乌黑的大大的眼睛,在喀什噶尔,我似乎没见到过单眼皮的姑娘。我有幸在我住的小旅馆,看到老板才十五岁的小女儿用一种名叫“苏日曼”的浓黑色矿石粉化妆。她将它淡淡地敷施在眼圈和眼窝处,配衬着一对大大的眼睛和浓黑的眉毛,真的是极富青春魅力。
提到生活在喀什噶尔的人们,就不能不提喀什噶尔满街的小毛驴,小毛驴是这座城市重要的组成部分。喀什噶尔的毛驴可以说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它们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自如穿梭,喀什噶尔的小毛驴也是很可爱的,它们有着比其他地方的小毛驴长的多的耳朵,仔细看它们的眼睛,那里面流露出来的是温顺和善良。小毛驴的鼻子用不着象骆驼一样受木楔之苦,也不需要笼套,驴主人仅仅拿着一支小木棒,一左一右长长立着的耳朵便成了左转右转的方向盘。不过大多数的小毛驴都架着一个双轮木架车,车上装着满满的货物或者悠闲地坐着荡着双腿戴着小花帽的维族人。我也曾花一块钱坐着双轮驴车在老城兜风,这样的感觉太奇妙了。对了,数不胜数、幽默诙谐的阿凡提的故事就是从喀什噶尔传向内地的,而阿凡提大叔最忠实的伴侣正是那头人见人爱的小毛驴。
四
在喀什噶尔的三天中,除了在老城那幽深的街巷中感受老人们的风采和姑娘们的神秘之外,巴扎也是我感受喀什噶尔和体验维族生活的重要场所。巴扎在维语中是“集市”的意思。在喀什人的生活中,巴扎绝对是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喀什人看来,不逛巴扎不算维吾尔人,不懂巴扎不算维吾尔人,巴扎犹如护身符,不能轻慢她,不能疏远她,更不能背弃她。
对于喀什人来说,星期日的东巴扎是重中之重,甚至称得上是喀什噶尔的灵魂,喀什噶尔东巴扎的正式名称是“喀什中西亚国际贸易市场”,这是全新疆甚至整个中亚地区最大的集市。很遗憾由于时间关系,我没能赶上星期日的东巴扎,但感受到了星期四东巴扎的氛围。
喀什噶尔的东巴扎聚集了南疆所有的行当,汇集了最好的工匠的手工艺品。 四乡的维族都会会集到巴扎,农牧民在街头路边卖他们的农副产品,专业的坐商们则这里的分类市场中摆出了他们的商品。每类的商品如维族的花帽,皮帽,纱巾,各类干果,如维族的乐器,小刀,地毯,铜器,药材,服装等等,在这里都有专门的一条街甚至几条街在销售。大巴扎浓郁的维族特色,琳琅满目的商品,已经不是可以用几个小时可以粗略转完的,也不是可以用简短的语言可以描述完的。星期四的巴扎已经如此,难以想象正式的星期日大巴扎这里会热闹成什么样子。
那几天,我沉醉在喀什噶尔的小巷里,每一条小巷其实就是一个巴扎。无论是大清真寺边上的吾斯唐博依街、诺尔贝西街,还是大清真寺对面老城的欧尔达西克街、恰萨巷、江浩汗巷、安江阔恰巷都令人流连忘返。除了迷宫般的巷子,那里还有着鳞次栉比,低矮密集的生产作坊和销售店铺,那里还有着叮叮当当,昼夜不息敲个乱响的声音。满眼土灰色的建筑中,除去维族的餐厅和食摊,那里有着只有一张木椅子的老式理发店,那里有着挂满了各种不知名乐器的传统作坊,那里还有着画着脸庞和牙齿图案的牙医店,那里有着制作木器、铜器的作坊,那里还有着各式各样的地毯店,首饰店,帽子店……一切你可以想到的手工艺品作坊,它们无不待在街面上,躲在小巷中。
你能想象宽不过十米,长不过几百米的街上汇聚着大大小小几百家手工作坊和摊点的情景吗?你能想象街道两旁依次排开的高低错落有序地悬挂或摆放手工业品的情景吗?富丽堂皇的地毯、美仑美奂的英吉沙小刀,琳琅满目的金银首饰……我几乎做梦般的来到这里,做梦般的走在这五彩缤纷的世界里,又做梦一样的离开。我尤其喜欢在吾斯唐博依街的乐器雕刻店,诺尔贝西街的木器加工店和欧尔达西克街的铜器加工的店铺前逗留。我沉醉于喀什人制作产品时表现出来的专注迷离的神态中,他们显得兴奋快乐而自足。他们全然不在乎别人的品评,只是在自己的世界中,精雕细刻着……
喀什噶尔的巴扎是一部难以解读的社会经济文化民俗的百科全书,巴扎本身似乎就是一个谜。对喀什人来说,巴扎就象是一座淘不尽的金山。巴扎似乎就是《一千零一夜》中的魔毯,抑或是会芝麻开门的阿里巴巴宝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于是,没钱花了去巴扎,没衣穿了去巴扎,逢到喜事去巴扎,心绪烦闷也去巴扎。巴扎似乎成了喀什人的一种寄托,是欢天喜地的发祥地,是排忧解愁的好去处,甚至是一块难以名状的精神领地。
这就是喀什噶尔,一座奇特的城市。她让你的思想很难长时间地,固定地停留在某处自由地翱翔,她会不断地为你提供新视角及新的审美课题。喀什噶尔是那样的独特,以至于似乎任何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但可能一辈子也无法把她说清楚。喀什噶尔又是不可解的,你可以看透乌鲁木齐、吐鲁番的五脏六腑,但似乎总看不透喀什噶尔那双隐藏在纱巾后面的眼睛。
喀什噶尔是有着凝重的质感的那种城市,这种质感让人似乎既洒脱又压抑。喀什噶尔有一种历史的底蕴在,有一种更深厚、更典雅、更高贵、更悠久的东西。那种感觉不能确指,却时时处处存在,弥漫着,仿佛渗透在空气里。可能对于汉人来说,这样一座神秘的城市要想完全深入,完全融入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一次,我只是轻轻的掀起了她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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