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号那天我们住在井坪,家里大大小小来了二十几号人,宴闹到深夜。10号早上,海青姐的儿子开车来要接我们去她家,我说你们先去,我们去一下陶卜洼,下午过去和你们会合。玉同说陪我去,他说陶卜洼他还认识几个人。
我们先到了白堂子,进村之前先祭拜了下祖坟地。我们家族是有祖坟地的,是在一个坡坡上,朝南,对面便是连绵的沟沟峁峁,远些便是黑驼山。这天晴空碧洗,白云悠悠,空气极新鲜。
祖坟很简略,就是一些土丘,也没有墓碑。祖坟是按长晚排序,徐信曾老爷爷在最上面,往下依次是他的儿子、孙子、曾孙子……成“众”字排列,家族的故人差不多都在这里了。但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我的三大爷。
三大爷历史上曾当过伪军,后来跑了回来。
山西土改时他已是县政府的文书,
山西土改初时很左,刘少奇1947年时曾批评“
山东、晋察冀、晋绥都不彻底,尚须激烈斗争,才能解决题………”于是搞了个“搬石头”运动,运动搞搞就搞过火了,一些村民把三大爷从县里揪回来,竟然用乱石给砸死了!领头的人是村里的一个二流子,也是他的“干爹”。临死时他说:“干爹,你砸死我就砸死我了,那咋还扒我衣服哩?”“干爹”说:“谁是你干爹哩!你穿着八路的衣服,自然是要扒下来的!”这是玉同告诉我的。
所以三大爷是屈死的,屈死的人是不能进祖坟的,所以三大爷至今还在一片崖下的荒土里埋着,只摆放了几块石头,做个记号。我的堂兄玉宏问我:“你能不能想点办法,给我叔娶个‘鬼妻’,办个仪式,给归到祖坟里来?”娶鬼妻就是找个刚死的女子,办个冥婚。娶了鬼妻就可以进祖坟了。
我去问父亲,父亲摆摆手说:“这个你不懂,老祖宗沿袭下来的规矩,即使我们同意,别门的亲戚也不会同意的。”
祖坟里有我的爷爷、奶奶,这是逝者中我最亲近的亲人了,解放后他们在我家住了几年,一直照料我们。爷爷徐耀文是个很威严的人,下面的子孙对他都很敬畏。奶奶常氏则很慈祥。爷爷染了重病,自觉不行了,就要回老家,结果死在距家仅有一步之遥的朔县火车站上。奶奶照拂着一大家子,93岁高龄了才撒手西归。
祖坟本来是不允许女眷进入的,远远地看一眼也不行。但玉同说,我们悄悄的,谁也不知道,所以我的两个妹妹就进去了。我最小的妹妹从小就在老家长大,是奶奶一手拉扯大的,对奶奶感情极深。到了祖坟,她一头扎在奶奶的坟前,便号啕大哭起来。玉同说,给奶点支烟吧,奶生前吸烟。我点起一支烟,插在奶奶的坟前,然后默默地站立了很久。
这就是我们徐家的归梓之地,如果我愿意,我将来死掉也可以在这里安葬,与徐家的上祖高宗们一起看着眼前这广阔的沟沟峁峁,大片的庄稼,闻着清新的空气。
进到陶卜洼我很新奇,这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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