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德方斯(LA DEFENSE)在巴黎的西北角,从凡尔赛转了两次车才到。区别于巴黎老城区的哥特式建筑,这里是现代化办公区,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从地铁往地面走,突然感到强光闪烁,缠绕得睁不开眼睛,再次把眼睛睁开,新凯旋门已赫然出现在眼前,阳光被它的玻璃外罩从四面八方反射下来形成刚才那道强光。从新凯旋门中线向远处眺望,凯旋门,小凯旋门,协和广场,卢浮宫一览无余,仿佛一下由巴黎的现代看到她深广的历史。
摊开地图,找雨果故居,就在昨天去过的巴士底狱广场附近。做地铁到巴士底狱,发现广场突然聚集了好多人,打着标语,喊着口号,跟路人打听,原来是巴黎市民在游行。具体原因好像是老市民在抗议新移民带来的治安恶化,人家自己的事懒得参和,我还没疯到把自己的衣服扯成布条写上标语跟他们一起胡闹。
巴黎的民主作风200多年前就已经十分出名。不满意,就去闯皇宫;又不满意,连皇帝都可以拉出来杀掉。这一光荣传统至今保存完好,巴黎市民动不动就要上街游一游,行一行,频繁得如同上街买菜,悠闲得如同影院散场,"游行"在巴黎恢复了本原的意义,就是边玩边散步。反正就是要告诉别人:"我们存在,请不要忽视我们的存在"。这很像北大的学生,从5.4到4.5,再到X.X,每一次政治运动都由他们充当先锋。虽然管不了什么大事,但也不能轻视。
越过游行的队伍,去找雨果故居。虽然感觉就在附近,可就是找不到,地图上没有具体写出地址,也没有路牌指明方向。我觉得奇怪,雨果在法国的影响当和莎士比亚在英国差不多,STRAODFORD(沙翁出生小镇)里几乎每一个十字路口都有路牌从四面八方指向沙翁故居,雨果这么大一个名人,混得真惨。不过巴黎不是小镇,一个名人不可能把她塞满。
终于找到雨果故居,三层的楼房可见大作家住得不错。说来惭愧,巴黎圣母院只草草翻过几页,当时太小,觉得没意思,远不如看基督山伯爵过瘾。
2红磨坊:繁华褪尽
在巴黎的第三天,旅游从圣心教堂开始。圣心教堂在蒙马特高地的最高点。本来想去看场弥撒,据说那里的修女戴白边眼镜,煞是文雅,唱起圣歌都是花腔,买票都听不到,不过我去的太早,教堂里一个人都没有。站在圣心的台阶上,可以看到整个巴黎市区。此时虽然红日当空,但总觉得灰气蒙蒙,看不大清楚。空气污染看来是大城市的通病,一个城市要想繁荣发展总得牺牲点什么,就像某些女政客为了钱或官不得不牺牲色相,虽然外表依旧光鲜,脱了衣服却未必新鲜。后来看新浪新闻,就在我去圣心教堂的转天,竟有人在教堂里放了一颗炸弹,警方找来拆弹专家才摆平,没赶上这么有趣的事,很是遗憾。
蒙马特高地下面就是巴黎的红灯区,一条不宽的街道两侧布满了各种出售性用品的商店(sex shop)和每天24小时一年365天播放色情电影的影院(x cinema),不过这些阿姆斯特丹都有,勾引不起我的兴趣。唯一有点特殊的就是红磨坊了(其实这个阿姆斯特丹也有,只是不正宗罢了),很远很远就能看见那具有标志性的红色风车,独个转呀转呀,就像过气的舞女挥动火红的袖子招揽着顾客。我去时才早上10点多钟,自然没有任何表演,有也不会看,到不是没兴趣,票价实在太贵,最便宜的也要120欧元,绝非我这种budget的traveler承受得起。
沿着红磨坊对面的一条小路走到老佛爷和巴黎春天,到了门口才突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天,甭说巴黎,全欧洲开店的都在家里睡觉,从外面看,感觉老佛爷就像天津的劝业场,巴黎春天又像一个天主教堂,都让我一下没了兴趣。
不远处是巴黎歌剧院(opera),法语读做"呕呸哈"――不知坐在里边看歌剧是否也是这样的感觉--先作呕,然后像啐唾沫一样吐出去,吐完舒服了,再哈哈一笑。法国人要是能看明白我把他们高贵的歌剧院翻译得这么龌龊一定会气死。玩笑归玩笑,毕竟这里有世界上最大的舞台,还有1964年夏加尔画的天顶,外表看也是金碧辉煌,看看图片,也不用我再多说。
3真的有神迹吗,我迷惑了
我麻木的走过歌剧院,麻木的走过爱丽舍宫,懒得思考下一站去哪,只想这样走呀走呀,这感觉很像在伦敦走累了随意搭上一班不知开往何处的地铁。走着走着,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古希腊神殿般的建筑物,走近看是一个教堂(马德莱娜教堂)。我知道欧洲的教堂都不要门票,抬步踏进门坎,没想到把门的牧师看到我的大包和蔼的用英语对我说no visitor, 我说我pray,他就没再说什么。这里跟圣心不同,已经有很多人,都站着祷告,巨大的布道台上站着4个身穿白色衣服的牧师,带着大家唱圣歌。
突然,我感到一阵晕眩,几乎站不住,听着圣歌从四面八方传来,闻着无数只白色蜡烛燃烧生发的奇异香气,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晕倒。有过这种感觉的不只我一个人,中央车站里的朵拉也感到了,当她带着小约书亚回家,路过一个小镇的教堂,几乎是同样的场景,无数祷告的人群,无数只巨大白色蜡烛,朵拉是真的晕倒了,我还在勉强支撑着,不知这是否就是神迹。后来我把这奇特经历说给john,他是天主教徒,告诉我那是神在显示他的力量,我问他你怎么证明神是存在的,他说他也证明不了,但是他相信神是存在的。我的感觉也正如此,仿佛感到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从教堂出来坐地铁到塞纳河对岸的奥塞博物馆,写完了卢浮宫和庞皮度,突然觉得奥塞已经没什么可写,奥赛上承卢浮宫,下接庞比度,收藏了从19世纪中期到20时起初的艺术作品,那时风尚野兽派,流行印象主义,虽然收藏都是世界顶级艺术品,梵高、高更、卢梭、塞尚、德加、雷诺阿、马奈、莫奈无一不包,可在我看来正因为承上启下的属性,作品也显得不伦不类:远不如卢浮宫的富丽堂皇,恢弘大气,也不像庞比度那般如破壳的春鹰或惯空的闪电;既没有摆脱文艺复兴的影子,又无法让人耳目一新。唯一有点印象的也就是画如其名的印象主义,但要让我说出所以然,我也只能摇摇头,淡然道,印象主义吗,就是有个印象吧。